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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 第一章
  • 黑色微笑Dustin
  • 2019-07-26 18:12:03
第一章

第一章

希望有一天我在即将失去自我时能通过这本笔记迷途知返。如果其他人看到这个故事可以了解我的经历,也算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的证明。

不是这个时代的人看到这个故事,大抵不知道这个时代的背景。我不是什么史书撰写者,但还是简要介绍一下了,这不会花很长时间。

目前已知的世界,有埃斯特大陆及其周边岛屿。埃斯特有三个大国,榭桠王国,托利克王国和斯连因教国。榭桠王国地处大陆东南部,北边是托利克王国,西边是斯连因教国,夹在这两个国家之间的是一个叫做“失落之地”的中立地带。国家关系可以概括为榭桠和托利克关系敌对,斯连因教国保持中立。

失落之地之所以是中立地带,是因为这里地处山区,本身土地就不适合耕种,其次这里是异兽的占领地,深入其中的人大多有去无回。三大王国都曾派兵探索该区域,但部队进入就音信全无,偶尔有士兵逃出来,也都疯了,有些甚至过了一段时间后也变成了异兽。失落之地就像一颗变质腐烂的毒瘤,寄宿在埃斯特的中央心脏地带上。所有的商路通道都因为它而绕路,多出一倍多的路程。

这里介绍一下异兽吧。没人知道它们是怎么来的,似乎从有史料记载开始就存在于失落之地。它们形态各异,有些只是怪异的猛兽姿态,有些还保持了人型,有些甚至是不可名状。人们对于它们的描述大多带上宗教的色彩,最著名的形容当属斯连因教国的官方说法了:邪神的奴仆。当然这种描述也是为了深化他们崇拜的“救世神”在教民心中的形象,因为“救世神”是与“邪神”对立的。不过人类和动物确实可以变成异兽,一说是因受到“不可测思想”的影响而发狂继而异兽化,然而这个“不可测思想”是什么至今还是未解之谜。

说到异兽就不得不说一下魔裔。这种种族自古有之,相传是异兽化的人类的后裔。但是较为通俗的说法是魔法使用者。至于魔法是什么东西,这个我将在以后进行详细描述。

魔裔具有特有的近似菱形的瞳孔(竖瞳),以及操纵魔法的能力。普通人类对于自己不了解的事物一概冠以异类的称号,并极度避讳,哪怕有些魔裔的能力极其微弱,甚至连自己都察觉不到。但是只要有异种瞳孔,就注定了社会地位的低下,遭受歧视。虽然有些魔裔的名门望族,但那是少之又少了。

魔裔受人避讳的一半原因来自人类对他们的畏惧。一些魔法使用者团体里的魔裔都有着超出人类数倍的能力,并且能独自与异兽一敌。这些人经常受到委托去排除异兽,甚至成为王国的佣兵参加战争,这些人被尊称为“魔法师”。

故事的开端,还要从我是榭桠王国的士兵说起。

那个时候,榭桠王国和托利克王国已经结束战争达成和解,每个国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探索失落之地上。

教会作为斯连因教国的最高统治,从两百多年前就在与异兽抗争,但是一直没有什么进展。借着榭桠王国和托利克王国停战之际,斯连因教会提出了“圣战联盟”的提议。三国以及周边的一些小部落都出兵组建一支“圣战军”进军失落之地,出兵的国家根据出兵的数量每年可以获得一大笔军费。

对于刚刚从战争的阴影中走出来的榭桠王国和托利克王国,这笔庞大的军费对于国家的复兴简直不可或缺,而且结盟本身可以更快修复两个国家之间的感情,所以两国的国王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但是,出兵的理由终究是为了钱,至于兵的质量,没有人会在意。两国都抱有戒心,自然不会派出自己的精锐,只是派出大量的杂牌军骗取军费。

在这些杂牌军中,很多是两国战争中的老兵,还有地方民兵。其中最奇怪的一支,当属“囚兵”,而我就是其中一员。

界历835年,时当圣战联盟出兵的第二年,榭桠王国出兵的兵力已十分有限,又不肯派出正规军。为了达到出兵的人数标准,国王启用了“囚兵制度”,过去一年之内所有判处半年以上的囚犯以及死刑犯全部入伍,组成囚兵。这项制度不但马上让榭桠王国达成出兵标准,还因超额的得到了30万金币的奖励,虽然这些奖励和军费有三分之二被用于国王自己的享乐就是了。

我“被入伍”的原因实属不幸。那一年我只有17岁,是榭桠边境城市莫塔的一个无名小乞丐。乞丐一般讨讨饭,要要钱,日子多少能过下去。但是那年大旱,莫塔饿死的人都有百十人,普通人都吃不饱,更何况乞丐了。在饿了整整五天讨不到饭之后,我终于受不了去偷了面包店的一包面包边。

也正是在那一年,平时都是随便扔掉的面包边却为我招来了几个守卫。五天未吃过饭的我没有跑几步就被守卫擒住了,关进了牢房。

在牢房里我饿的几近昏迷,恍惚之际我听到隔壁守卫长跟治安官的谈话。

“大人,上面马上就要招兵收人了,但是指名入伍的一个死刑犯上周死了。”

“什么?死了?怎么死了?”治安官把酒壶砸在桌上,估计吓得酒醒了。

“这不是伙食不够嘛,弟兄们都吃不饱,就扣了几天的牢饭,结果那狗东西竟然死了。”

“你扣了几天?”

“哎呀,没准那家伙之前就染了伤寒呢,四天没吃饭就死了。”

“嘛……好了,先不管那家伙怎么死的,这个招兵的名额该怎么替?要是普通囚犯还好,这还是个指名的……”

“大人,没得替啊,这个牢房里都是半年以上的囚犯,都得入伍。”

“不行,你得给我找个顶替的,少个人我的官就不保了。不然你这个守卫长就给我去替!”

“大人,这可不行啊!我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活。”守卫长一拍巴掌,“对了,昨天我刚抓了个小贼,要不……”

话语进行到这里,我饿昏了过去。

意识再次复苏时,我感到一股暖流流进嘴里,那种软绵甘甜的滋味沁人心脾。我睁开眼睛,发现一个守卫正端个碗,往我嘴里灌米汤。

因为饿了太长时间,一碗没有几粒米的米汤在我眼里已是珍馐美味。我正起身来,一把抢过碗咕嘟咕嘟灌起来。

“慢点不着急,一会儿还有顿饭等着你呢。”守卫一脸坏笑说,“上路饭。”

“嗝!”我一下呛住了。

什么?上路饭!他们要把我怎么样?因为偷了包面包边就进行死刑?

“哎,你说的这什么话啊。”牢门外传来一个声音。

牢房内瞬间暗了下来,不是因为外面墙上的灯火变暗了,是因为一个小山似的身影挡住了光线。

我抬起头看过去,只见一个圆滚滚的身躯挡在牢门口,是莫塔的治安官。

他的身高比普通人高出一头,一只巨大突出的肚子格外引人注目,这是囊括那些养尊处优的器官的容器。他的西装裤是特制的,盖过了那只肚子系在胸口之下,只有这样他的裤子才能卡在某个地方不至于滑下来。他短胖的手指上戴满宝石戒指,胸口的金制五角星治安官勋章和嘴里一只大金牙在昏暗的灯火下闪耀着利欲的光辉。

“什么上路饭,这小子可是要去做保家卫国清除异己的大事啊。”

治安官扶着牢门栏杆蹲了下来——他的身体实在不允许他做出弯腰这样的动作,他从上衣兜里掏出一张纸。他将那只同样引人注目的酒糟鼻冲向我,嘴里喷吐出一阵酒气,说:“来,你看。估计一也看不懂这写的是啥,我给你说吧,这是一张征兵状,一会儿你把这张单子签了,我就给你一顿你这辈子没吃过的好饭,然后你就可以去参加保家卫国的大事了。”

我想起那天晚上听到的对话,不禁背后一阵冷汗,他们是打算让我去顶替那个死刑犯啊!街头巷尾的传闻我也听过不少,今年之所以征不到兵了,是因为去年的杂牌军几乎全军覆没在失落之地。我这一去,估计是有去无回了。我慌忙爬起来,跪倒在治安官面前。

“大人啊!我只是个乞丐,只不过是偷了包面包边,罪不该死啊!您让我去参军就是要我命啊!您要是想惩罚我,叫人狠狠打我一顿也好,求您千万别让我去参军!”

“哎,真是麻烦。”治安官扶着栏杆站起来,提了一下裤子。

“本来随便找个替死鬼鬼就好,但是你……”他的语气突然一沉,一脚踹在我的下巴上,直接将我踹到一边。旁边的守卫都吓得跳了起来,退到了墙根。

“不知好歹的老鼠!”他破口大骂道,“你不去也得去!不然倒霉的是我!怪就怪你这条贱命!不是想挨打吗?来人!把这狗东西拖出去!上皮鞭!不许打死啊!”

说罢他扬长而去,直到走到楼梯口,嘴里还嘟囔着:“狗东西,脏了我的鞋……”

接着两个守卫进来了牢房,扯住我的胳膊脱了出去。

我被打了五十皮鞭,本来是要打一百鞭的,但行刑人怕把我打死才减了半。打完之后,守卫抓着我的手抹了点后背上鞭痕的血,在一张单子上按了手印。那个时候没有什么身份认证,按了手印我就成为了那个死刑犯。

我又被丢进了牢房,守卫送来了一顿“我从来被吃过的好饭”,一碗野菜,一只鸡腿,一碗菜根汤。

我并没有尝出这顿饭的滋味,所有的食物都带着血味,连菜根汤都被从我嘴角流出的血染红了……

之后我因鞭打的伤口感染而染上伤寒,本以为这样因病死掉也比死在异兽手里好,但是直到我被装到囚车上拉走都没死成。到了征兵的营地,伤寒竟然好了。这到底是我的幸运还是不幸呢?

就这样,我成为了榭桠王国的士兵。根据征兵状上所写的那个死刑犯的信息,我叫:

杰洛德·布莱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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